今天崖口上的唢呐突然又改变了调子,灌输进人们耳朵里的重又是过去那忧伤郁闷低惋如泣的悲哀声音,人们心上压了磨盘石一样感到压抑,感到沉闷,身上的困乏也久久地排泄不掉,也不能安安然然地进入到香甜的梦里去。
月儿怀里抱着新生,陪着耀先也坐在杜梨树下,她原以为随着四季欢歌的不断奏响,他们的日子也会一天天好起来,没想到生活依旧悲苦,岁月依旧坎坷。
第二天到地里上工劳动时才听人说去大沟河修水库的还有虎堆,这样耀先月儿的心境也就平静下来,只要卧马沟还有人去大沟河修水库,就不能说他们受了歧视,被派了苦役。
再回到崖口,耀先月儿的心情和夜黑间刚听到郭安屯冷冷的通知时就大不一样。夜黑间他们以为只是耀先一个人去接受劳动改造,去当苦役。现在他们知道还有贫农子弟、基干民兵吴虎堆一道去,他们的心情就平缓松驰下来。月儿一边拉风箱烧火做饭,一边对耀先说:“你明天放心地和虎堆去吧,你们一走,我就把巧红叫上来,让她上来和我做伴,我们天天就住在咱崖口上,吃饭也在咱崖口上。你们在水库上干多长时间,我们就在崖口上做多长时间的伴。你们啥时候回来,我们啥时间散伙。”
夜黑间接到政治队长的通知,耀先拿起唢呐在崖口上呜呜咽咽地吹了半夜凄凉悲伤的曲子,回窑睡下后哀哀叹叹地也没有多和月儿说话,只是辗转反侧地睡不着。他是放心不下月儿,那年腊月二十九,他一天不在家,郭安屯就跑上崖口把月儿欺负了一顿。这修水库一走不定是多长时间,再苦再累,他都能受得了,但是月儿让他放不下心,月儿是他的心尖上的肉呀。
月儿知道耀先反反辗辗地睡不着觉,心里是在想啥。月儿也反辗着睡不着,但是她不好说话,说啥呢?她只好在心里默默地告诫自己,默默地向耀先保证:月儿永远都是耀先一个人的,他即是不能,月儿也是他的,永永远远。今天到地里一听虎堆也去修水库,她第一想到的就是让巧红上崖口来和自己做伴,要是修水库的是另一个人,她不敢打保票,是巧红她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让她上来,平常就数她们俩人要好了。身边有个伴就啥也不怕了,身边有个伴耀先提悬着的心也就能放下了。所以回到崖口,刚在锅灶前坐下,月儿就清清白白地给耀先说了这么一席话。
耀先好感动,他不是不放心月儿,他和月儿在崖口上患患难难十多年了,他们共同经历过的苦难三天三夜说不完,对月儿他是一百一千个放心。他担心的是怕月儿受了郭安屯那样一些坏人的欺负。月儿自己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真的让他感到高兴。他知道在卧马沟的女人里只有巧红能配得上月儿,也只有巧红爱和月儿在一起。能有巧红在崖口上和月儿做伴他就放心了。耀先觉得这是天意,假如和他去修水库的不是虎堆,那么谁又能给月儿做伴呢。
月儿看见耀先瘦削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宽慰的笑容,她自己也甜甜地笑了。
年轻的虎堆搂着雪蛋儿一样的巧红睡了个够,直到第二天晌午两个人还光溜溜地睡在一个被窝里。今天上工的钟声就是敲炸,也不管他们的事情。夜黑间政治队长亲自给他们许了假,不用上工,在家准备,工分照记。两个人就生离死别似的没完没了睡在被窝里做起男女之间的事情,好像过了今天就再没有明天,好像虎堆明天一走将不再回来,好像那种事一饱能管三年。也正是在这云雨不断的交合中虎堆和巧红都后悔起来,后悔不该答应郭安屯去修什么的水库,走一个留一个,他们的日子咋过呀。这么美,这么嫽的事只有两个人在一起才能做,分开三天五天还行,时间长了谁受得了。巧红想着这些心里又涌动起一股股抑制不住的潮水,就撅翘起圆鼓鼓的尻蛋子想变个花样翻着弄。虎堆虽然年轻,但已经折腾了一夜又半天了,浑身软的像一滩泥,再壮实的小伙也架不住连天连夜的折腾。他腰里的东西举不起来,就举起手朝翘撅在脸前的圆鼓鼓白嫩嫩的尻蛋子上响响地拍一巴掌,把她打跌进被窝里去。撅翘起来的巧红没有等上硬梆梆的东西,却响响地挨了一巴掌,就扭脸翻过身不高兴起来。在这种事情上巧红向来主动,每次都是她拉拽着虎堆往身上上,这次没有如愿,就撅起嘴赌气地说:“人家想嘛,明天你一走还不知道啥时间回来,把人家一个人撂在炕上咋熬哩。”说着就又往虎堆怀里钻。
虎堆把雪蛋儿一样的巧红搂在怀里,就说了一句玩笑话:“明天我走了,可不许你把野汉子往炕上引,你要是引回来野汉子,回来我就先拧断你的脖子。”巧红钻在他怀里,就咯咯地笑了,故意撒娇地说:“那人家想了怎么办?”“想了就等着,我还不能凑空回来几次。”
两个人在炕上又厮厮摸摸了半晌,等上工的钟声再一次响过之后,才从被窝里爬出来。
后晌下工回来,耀先月儿在崖口上忙碌起来。明天一早耀先就要背上行李卷子去大沟河修水库,他们没有像虎堆巧红那样得到一天休整准备的时间,他们只能用下工后的一点时间为自己做准备。时间虽很仓促,但他们还是很精心细致地准备起来。月儿在炕上为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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